海海

坑永远在挖,永远填不完

【风情】南风不竞(上)

*人设无敌ooc,这是一个看上去清冷,实际上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情妹

*一篇完结,送给夏夏的贺岁篇 @Círa古池

*bug比较多

*情妹单向暗恋不开窍大型犬

*之前因为车尾气所以被🔒了,车,我还是下次单独放出来吧。🍃

       多少开过的花老去在山间月下

       多少鲜衣和怒马也都陷在风霜的笔画

      京都这雪来的迟了,偏是等着明灯悬夜时,才不紧不慢地落了下来,如尘埃落定后的一抹温柔。远山已白,只有一抹大意残留。人陆陆续续归家来去,城门口热闹如厮。

      慕情裹着狐裘,寻了一个茶摊坐了下来,茶博士奉了一杯廉价的香茶,不过也足以暖身。摊位人颇多,休息的人有回家,也有归家。马匹来来去去,带着那枝头早来一抹红。回春天。慕情把玩着那茶盏,水倒映出他的面容,和那天白三分,细雪如斯。

      片刻,城门将关上,茶摊上人骤然变少,新春将至,夜摊昼夜营业。茶博士嘱咐了这剩下的一位客人道:“公子,雪天夜冷,早些回去吧,莫让家里人等急了。”慕情眼中明晦不清,低声嗯了一声。茶博士拿着竹竿挑起灯,挂上了摊头。慕情坐在那盏孤灯下,融入了那愈来愈大的风雪里。

      慕情等了好一会儿,也觉得有些冷了,往手心里哈了一口气,却瞥见了城中有一抹橘红,飘摇不定,如缕浮尘。慕情看了一会儿那橘红,也就移开了目光,放任深情远去走。

       灯火走至了身边,是位妇人,她坐在了慕情对面的那个摊位上,然后挑着灯笼挂上,两盏孤灯,都是灯下人。妇人冲着慕情浅浅一笑,慕情出于礼貌点了点头。然后,风浅了,花灭了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 记那年京师,万源书院里。

      山间月下,种有山花风光无限。千重云万重山里,学子求学。慕情跋山涉水,踏一身风尘至万源书院。少年身子单薄,放在一堆年轻力壮的学生里不免显得几分瘦弱了。慕斯是分到了甲院的,抽签的时候,同房是风信。那时候的风信,年轻力壮,功夫又好,为了表达自己的善意,想帮慕情提行囊。却不想慕情淡淡地开口道:“不必了,我自己来。”不懂少年自尊的风信只觉得,这个人怎么感觉脾气那么倔呢?

      于是,就这样愉快地成为舍友了。却没有愉快地成为朋友。

       后来两个人又发现自己相互是同窗。只是风信为人爽朗,与各位同袍相处甚佳。而慕情不太喜与人交流,时常独自一人坐在窗边,读书泼茶香。两个人形成了两个极端,如水火不相互交融。而让风信对这位不太爱说话的同房改观的是一次夏夜。

       那次风信回房迟了,被先生训了一通,恰好几个男生得了几坛好酒,几个血气方刚的汉子,自然喝得酩酊大醉后,才摇摇晃晃摸回了自个屋里。风信不算醉的离谱,他敲了两下门,没人回应,他以为慕情是睡了,没听见,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,以为自己今晚要和老树作伴睡一夜了。可谁想,少年一转身,就看到了那个散着一头黑发,披着外衣,提着灯笼的慕情。

       慕情面色苍白,他那双黑得如同深海的眼眸直勾勾看着风信。风信尴尬地道:“慕,慕情啊?你,你那么晚还没睡吗?”慕情嘴角勾一抹冷笑道:“我是应该睡了。”然后快步走入房中,狠狠关上门。风信懵了一会儿,就反应过来,自己没有进去啊!赶忙敲门道:“喂,慕情!开门啊!”片刻,门开了,风信赶紧走进去,他接着月光,看着那白衣的人默默走回床上,翻身睡下,如往常无异。只是今日风信觉得慕情分外的瘦。

      “慕情。”风信对着那已经缩到被窝里的身影开口道,慕情没搭理他,仿佛睡着了。“慕情,我有话对你说。”风信端正地坐着,一本正经地开口。慕情勉为其难的给了他一个眼神,又觉得不妥,正欲开口:“你若是想感谢……”

      “慕情。”风信说:“你太瘦了,多吃点吧。”慕情抽了抽嘴角,抓起身边的一本书丢了过去,牙缝里蹦出一个字:“滚!”风信伸手抓住了书,一脸迷茫地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慕情,心中感叹:原不是只有女人心似海底针啊。捉摸不透。

       第二日早学。风信和昨夜喝酒的几个学子,全被先生训骂了一通。罚着几个人顶着一本书站在院子里。来来往往的学子里不少是大伙儿都相识的,也就嬉笑调侃了几句。风信站得笔挺,艳阳打在他头顶,他就像一棵冷松,无论如何都不会弯腰,坦率又直白,刚毅与坚韧。慕情站在回廊处看着那人的背影,后知后觉,这也许是自己曾经最想拥有的模样。

       太阳越来越毒,不少人都回了自己的屋里,或是去食堂吃饭。慕情看着风信他笔直的背影,其余几个少年趁着先生不在,已经开始放松了,只有风信,崩着自己。隔了一会儿,晴朗天开始落下雨点,随后越落越大,除了风信以外的少年赶快跑回了廊下避雨,一边跑一边说:“是狐狸出嫁!快回来风信!”风信深吸了一口气说:“妈的。管它什么东西嫁不嫁的!我操了,书要掉了!”而在那书本掉落前,却被一双白皙的手托住了。是慕情。他打着一把绘着荷花的伞。

       慕情拿着书,微微踮起脚尖,重新把书放回了风信的头顶。因此,两个人考得十分近,而风信不否认,慕情那张清冷的脸上按了一双冰凉又清澈的眼睛。好看的过分,如同西岭山巅的盐湖。而且风信还嗅到了慕情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香味。似乎,是衣服上的。慕情借此给风信打着伞,两个人面对面,风信刚想开口就被人家一句闭嘴怼了回去。两个人都没有说话,只是各有心思,又或许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吧。

       夏季的雨淅淅沥沥,带着烟云腾升,慢慢悠悠在伞上,荷开了。

       先生来之前慕情就收了伞,雨也不再下了,只是听到慕情说了一句:“回去记得用柚叶洗一洗,祛邪。”风信听得迷迷糊糊,用手挠了挠头,迷茫地回答了几句。

       回房的时候,屋子里弥漫着柚叶的味道,柚叶并不好闻,有点像枇杷叶熬成药的味道。慕情穿着深色的衣裳,往铜香炉倒着碾碎了的柚叶粉,点上香,味道弥漫。慕情转头看着风信,说:“回来了。”风信不知所措地回答,他和慕情其实关系也没有那么好。“把衣服脱了。”慕情撇过头开口说,“啊?”风信慌了,好好的脱什么衣服。“叫你脱你就脱,哪里来那么多废话!”慕情一回头,整个人凶唧唧地吼道,风信只觉得委屈,想慕情性格怎么如此变化无常,人一倔也就不脱了说:“凭什么,你是我的谁啊,你叫我脱,我就乖乖脱了?”慕情一咬下唇,上前一步关上门,然后反手就开始扒风信的衣服,慕情虽然看着瘦弱,手劲却一点儿也不小,风信也不是个善茬,开始还手,一来二去,两个人都弄得衣衫不整,最后风信把慕情压在地上,把他的手按着举过头顶,一只腿还挤进了慕情的双腿间,慕情不说话,撇过头,大开的领口露出白皙的脖子,还有若隐若现的锁骨。

       风信想:太瘦了。

     “你起来。”慕情的耳朵红了,哑着嗓子说:“你起来……,我不动你了。”风信感觉到了什么东西抵着自己的大腿,连忙放开。慕情不说话,默默地站起来,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,缩到了自己的角落里,风信不知道怎么开口好,无措地挠了挠头说:“那个,要不你……我帮你?”慕情的头发遮住了他的神情,只听到对方咬着牙吼了一句:“闭嘴!”风信马上老老实实地闭嘴,沉默了好一段时间,慕情说:“水放好了,你去洗洗吧,祛邪。”然后大步离开了房间,风信暗骂了一句:“我操了,这他妈什么事啊。”顿了一下,大门开着,山风才吹得风信想到什么,狐狸出嫁是晦气事,自己淋了雨,柚叶祛邪。一连串想起来,让风信更想骂人。

       “我操了!”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 雪停了小半,对面那个妇人又重提着灯,向着慕情走来,她在慕情身边的长板凳上坐下来。慕情转过头看着这一身红衣的女子。两个人都没有开口,依旧只有夜里风声。

      “公子,也是在这里等人吗?”妇人开口轻声语。“嗯。”慕情嗯了一声,看着黑沉沉的天空说:“夫人不也是吗?”妇人轻笑一声说:“年关将至,我想着,也总该回来了,都大半年了。也没个消息,哪儿清楚。”慕情拢了拢狐裘回答说:“也对,在外面,到底不如在家里。”

      “外头战火纷飞,尸横遍野,血流漂杵。是生是死,也只能听天命,由天事。可能昨儿还梦见的人,今日已命丧他乡了。”

       妇人听慕情这样说,苦笑着摇了摇头:“公子看得可开啊。”慕情看了一眼妇人说:“夫人既然敢来,那不是说明,夫人也看开了。”妇人笑了笑,她红衣下露出一层雪白的袖子说:“相公出征时的冷甲,都是妾身穿得,又有何,看不开,想不开呢?男儿志,在四方。妾身不过温一壶暖酒,替他守着一隅安居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慕情垂眸,他已经记不起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送别风信,那时候两个人都不再是少年了,一个意气风发,一个心高气傲,却还是拿着好友的挡箭牌相处,隔着一堵爬满老月季的墙,推门而出就是对方。

        年少轻狂不过弹指一挥间,少年仍是少年。只是当时风信已经拜入了镇国安侯老将军门下,慕情则选择了留在万源书院那个不开窍的老先生身边。

       不久,风信被选为太子近侍。慕情依旧留在老先生身边,研墨,整理书材。

       有一日,老先生询问慕情:“你为何留下?放着大好的锦绣前程不要,反而陪我这半身入土的老头子消磨日子?”慕情面无表情地沏好了明前茶,说:“跟着先生莫不也是前程如锦?”老先生笑了笑,摸了摸自己胡须说:“慕情,你可是万源书院为何万源?”

      “万源书院位于穷山之中,却可以坐揽胜景,万元归一,同宗同源。天下大势,分久必合合久必分,唯有坐怀不乱者,方可洞察天机。”慕情垂眸语:“天下与我有何干系?乱世出人才,此话不假,可为何要我去渡天下人?我连自己都救不了,凭什么,救他们。”老先生看着少年那变扭样,笑语:“既然如此,那你当初,又为何要来着万源书院?”

        慕情一时没说话,只有窗外草木鸣。

      “为不再受家破人亡,流离失所之苦。”

       老先生点了点,语:“你还记得,你初来时,门口的老荷是开是败吗?”慕情作揖:“学生,记得。”

       一句记得,让早已经分道多年的两个人,再度相逢。慕情借宿在一户人家中,东家是一个老绣娘,日子安静且清闲,慕情偶尔会替老绣娘打理打理她一园子的花,因为老绣娘耳朵不好,慕情也不喜言语,整个屋子的生机,全靠那些花撑着。

       春分,祭春日。

       慕情出门采购时,遇见了正休沐的风信。纵使多年未见,风信也一眼认出了慕情,他穿着一袭普遍的白衣,缎子也只是寻常人家穿得,慕情不比自己,他尚未及冠,整个人依旧又瘦又高,腰且细,风信莫名其妙想到了那些腰且盈盈一握的舞娘们。

       风信啧了一声,显然慕情也看到了风信。慕情看着风信,撇开了头,风信只能走上前去,说:“怎么?装作不认识了?”慕情哼了一声,冷笑言:“哪敢啊。太子近侍,高攀不起呢。”慕情甩袖,转身即走。风信却道:“怎么,你一男人也学姑娘家簪花?”慕情下意识抬头,摸了摸耳边,果然摸下了一粉色的小花,是老绣娘家养的樱草花。

       慕情有些恼羞成怒,摘下樱草花,丢在了地上,风信弯腰捡了起来,说:“何必糟蹋这花呢?”慕情瞪了一眼风信,道:“关你何事!”风信纳闷这些年,这人的脾性却一点也不曾变过,只能看着慕情远去,风信想了想,提着剑小跑地跟上。慕情没有搭理这个一直跟着自己的家伙,自顾自买着自己需要的物品,风信一边跟着一边问:“你现在做什么啊?”

      “讼师。”

       风信想了想,也挺那么一回事的,而且莫名的适合慕情,便开口说:“不错啊,挺适合你的。”慕情哼了一声,回了一句:“不如你。”然后快步向前走。风信说:“我操了你这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?”慕情停下脚步,勾起嘴角一笑说:“你好烦。麻烦把你的嘴闭上。这样说话好吗?没发现你这么怪癖,非得直来直去说,我想委婉都委婉不了。我再说一次,离我远点。”然后留给风信一个背影,消失在了人群里。风信在心底暗骂慕情,跑去摊边买了一个蒸饼,狠狠地咬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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